白正的一缕思绪悄然飘到五年前,那时候的他,也正如今天一般,在旁边看着自家媳妇的笑话。
当时的场景他觉得悲愤又难堪,全然不顾哭成泪人儿,一个劲为自己辩解的王氏。
只觉得村里人在嗤笑自己,只认为全世界数他最悲惨。
后来的后来,也就不用多说了。
再一个恍惚,已经是秦氏在指着白瑞雪的鼻子破口大骂了。
什么“贱人的女儿也是贱种”“有娘生没娘养”“大半夜跑到男人堆里卖肉”,秦氏也是发了狠,什么难听说什么,什么戳人肺管子说什么。
白正终于坐不住,沉着脸将女儿护在身后,大声道:“刚刚着火的时候,瑞雪和子衿去学堂找我了,我可以为她们两个作证。”
白正的一句话,顿时惹来众人的一番惊叹。
谁不知道白正和白瑞雪的关系,近几年早就降到了冰点,说白瑞雪带着子衿去找白正,还真没人相信。
秦氏也是在愣神片刻后,才嗤笑着问了句:“大哥,您这是为了护住那贱种,连谎话都开始讲了啊。”
白正竖起三根手指在身前,声音朗朗:“着火的时候,瑞雪和子衿的确是来学堂找我,为的商量钱家人意欲买茅屋的事情。如有半句谎言,天打雷劈。”
都已经把人逼到赌咒发誓的地步了,周围一片寂静。
这时,人群外面陡然传来白瑞东惊慌失措的声音:“爹娘,不好了,姥爷家着火了!”
随着他的惊叫一起出现的,除了面色苍白跌跌撞撞的白瑞东,还有跑到气喘吁吁的白瑞凡。他年纪小,身子又偏肥,光跟着哥哥跑这段路就足够让他支撑不住,如今站在众人面前,也只顾着大口大口喘粗气,竟是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。
秦氏等人闻言,面上就是一变,忙问:“怎么回事?你好好说?”
这时候的白瑞东已经缓过气来,闻言忙不迭的说明道:“刚刚我们遇到隔壁村来报信的人,他们说姥爷家着火了,这会儿已经快要烧没了。”
“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,我们家怎么会着火?”秦老汉气的破口大骂。
一定是白瑞东这个小崽子被吓坏了,开始语无伦次的瞎说话。
着火的是白瑞雪居住的茅屋,和邻村的他家有什么关系?
这时候的白瑞凡也终于缓过气来,忙跟着附和道:“姥爷,我哥没有说谎,那个人确实是说你们家着火了,让我找你和舅舅回去救火呢。”
随着她们的声音,还有人跳脚朝着邻村方向望了一眼,果然看见不亚于茅屋的冲天火光和滚滚浓烟,照亮了另一边的夜空。
这回,就算他们想不相信都不行了。
想到留在家中的妻子和小孙子,秦老汉激动的就要往回跑,可身边的捕快也不是吃素的,怎能容许他就这么离开。
还没迈出两步,就被捕快一下按在地上,如他儿子一般,顿时被捆成了死猪样。
就算刚刚被指证杀人放火,秦家两父子脸上也没有太大波澜。
反而现在听到家中着火的噩耗时,秦老爷子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
那可是他的毕生心血啊!
一辈子奋斗出来的家当,可是都在里面的啊。
秦家人鬼哭狼嚎悲痛不已,玉池村人则是拍手称快,说老天爷这次终于开眼,报应来得也太快了些。
白瑞雪的眼眸微沉,对此心知肚明,秦家的“报应”,并非什么老天爷开眼,而是人为报复罢了。
秦家有心想要将她白瑞雪和妹妹置于死地,那么她也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。至于秦家的女眷老小能逃出来多少,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。
邻村那报信人这时也冲进人群,顾不上惊诧此地的纷乱,只急急忙忙的喊秦老汉和秦老大回去灭火。
他说的急切,描述的可怕,吓得秦老大两条腿就是一软。
一旁的张虎冷笑着道:“救火的事宜恐怕他们是帮不上忙了,他们现在就得跟我回衙门一趟。兄弟们,走。”
张虎的一声令下,捕快们立即拖拽推搡着秦老汉和秦老大往外走。
秦老汉眼看自己和儿子的罪名就要定了性,也顾不上哭了,忙朝秦氏大声呼救:“妮子,爹一直多疼你,你是知道的。这么多年来,爹对你的要求始终是有求必应,现在爹遭了难,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。”
秦氏脸色难看,一旁的白清则是愤愤不平的骂了句:“你们作孽也就罢了,何苦再拉上我媳妇。”
白瑞雪真是要醉了,忍不住心生同情的念了句:“好啊,真是一出父女情深的好戏。二婶,你刚刚说娘家哥哥上有老下有小,是家中的顶梁柱。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?要是你这个做母亲的被抓进牢里,瑞喜他们姐弟又要怎么活?怎么,二婶,你娘家侄子的名声就是名声,你自己亲生孩子的名声就是臭狗屎吗?”
她的话音一落,旁边的白瑞喜已经哭到泣不成声,只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“娘”,之后便哭成了泪人儿。
这样的一幕,自是看的秦氏揪心无比。
瑞喜、瑞东和瑞凡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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